读大家年谱,可观照人生,能厘清其问学路径,探究师承渊源和学术贡献,窥测其月旦人物、评论时世,更能旁观其人品与风格。尤其丁文江编《梁启超年谱长编》,夹杂当时响应及他人回忆,与其他相区别,以为模范。惜乎后来的年谱长编未能顾及,让主人独零零地呈现,欠缺丰富性和完整度,反倒长而未精,窄而不全,留下遗憾。后来,《陈寅恪年谱长编》《胡先骕年谱长编》等庶几近之,精准程度不逊前者,但对大背景的把握,正反之论全盘托
我今年八十四岁,似乎是敲响了人生终结的鼓点。在这生命的冬日,我不禁回忆起那些已逝的好时光。我第一次变成铅字的习作发表于1959年,距今六十五年;第一次发表关于鲁迅的文章是在1962年,距今六十二年;1976年调入鲁迅研究室,至今四十八年。此后曾参与《鲁迅全集》1981年版日记部分的注释定稿和2005年版的编注,《郭沫若日记》1982年版日记部分的注释,《鲁迅年谱》四卷本的编纂,《鲁迅大辞典》200
写下此文标题时,我得承认多少有点炫耀之嫌。不止一次,有人对我说,原来陈漱渝是你表哥啊。这话听了叫人舒服。而且一般情况下,我还会小有得意地补充,陈漱渝不但是我的表哥,而且是血缘很近的表哥。即我的祖父是他的外公,我喊他母亲作姑妈,他喊我父亲作舅舅。 有件轶事可以一提。多年以前,有一回陈漱渝从北京至长沙出差,抽空去倒脱靴巷看望我的父亲。其时,父亲正独处一隅,兀自举杯浇愁。陈漱渝却明知故问,用长沙话说:
一 十年前开始搜罗乡贤胡大任与湘军领袖之交往,书箧琴囊,怡然处之,偶有涓埃之功,必示于人,然未肯全袭旧说,间或稍出心裁,实非哗众取宠,乃诚心求证于同道也。 相比曾国藩、彭玉麟之声名隆尊,胡大任很容易被学界忽略。然检《曾国藩全集》,同治六年(1867)三月二十日,曾氏复陈湜函中有“新署藩司胡莲舫,系鄙人乡、会同年,亦尝在敝处办过捐项、报销等事,曾经会衔保一次,单衔保一次。朝廷令权晋藩,想专为其不
2022年前后,我曾一次次犹豫,要不要写封信给黄永玉先生,感谢他十年前寄赠杂志的墨宝,感谢他写出的一篇篇文章、一本本著作。如果我这么做了,先生会不会在最后的日子里多一次读信的开心,多一次以书会友的愉悦?那时的我不知道,这一年,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程。 “三十多年来,我时时刻刻想从文表叔会死。”1988年,黄永玉在怀念沈从文的文章里这样写道。恰恰相反,我总觉得黄永玉先生是无须担心生死的。他一向头脑冷
侯外庐(1903—1987),山西平遥人。1924年,他从汾阳中学毕业后,赴北京大学法学院学习法律,1925年通过友人介绍,结识了李大钊。1926年在同李大钊会面时,他就表明想翻译一些马克思主义的重要著作。为此,侯外庐决定取道苏联赴法国巴黎,去寻求马克思主义真理。在哈尔滨等候签证期间,他偶然在街头的书摊上发现了英文版和日文版的《资本论》,便各买一部,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就是在这时,他确定了旅法的目
二战结束前,德国汉学界普遍对中国现代文学抱漠视态度,仅见茅盾《子夜》等作品零星出版。战后,中国现代文学作品的德译本渐趋增多,但集中于同属社会主义阵营的民主德国,鲁迅、老舍、赵树理、萧军、丁玲等人的作品译本陆续在此行世,巴金《家》译本亦现身坊间。 首种德译本《家》由民主德国鲁道夫镇格里菲斯出版社于1959年付梓,译者为尤汉娜·卡茨本特,封面设计者为赫伯特·巴塞洛缪。系三十二开精装本,书顶刷红,正文
1938年2月到1943年8月,日本帝国主义发动“重庆大轰炸”。有时候,一天用一两百架飞机来轰炸重庆;有时候,用三五架,甚至一两架,从早至晚施行“疲劳轰炸”。“五三”、“五四”大轰炸震惊中外,“六五”大隧道惨案导致重庆两千五百多名无辜百姓窒息死亡。抗战时期,“跑警报”成为大后方独有的一番景象,也是老舍在重庆的日常生活必修课之一。 日寇进攻武汉后,老舍携“文协”总会印鉴,与何容、老向、肖伯青一道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