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11时50分,光影让泰山厅如梦似幻。 婚宴本着从简的原则,一共只摆了十八桌,有些可通知可不通知的关系,双方家庭都没通知。 一切都按照预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婚礼现场还是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还出现了一个不该来的人,一个该来的人却没有来。 意想不到的人是宁波那家机械厂的钱总。钱总和佟卫红不可能沾亲带故,佟卫红在宁波安装调试机床时,钱总欣赏佟卫红的一身技术,表达了要把佟卫红挖过来
阅读一本书、一篇文章,对我而言,不仅会获得知识、启智增慧,更可以陶冶人生的美好情操。八十三载人生读书无数,而66年前那个暑假,坐在幽静的北陵公园一角,阅读语文教科书中《谁是最可爱的人》的情景,对我一生的影响最为深刻。抗美援朝志愿军战士的英雄形象,催化了我15岁懵懂少女心智的成熟,铸就我感恩与敬畏英雄的情结。 “亲爱的朋友们,当你坐上早晨第一列电车驰向工厂的时候,当你扛上犁耙走向田野的时候,当你喝
读书与成长:打开一扇扇认识世界之窗 20世纪60年代末,我出生在辽西的一个偏远山区,读书学习的环境还是很逼仄的。初中时,偶然读到从维熙的小说《北国草》。在北大荒战天斗地的知青,他们的喜乐和悲苦化作一段段优美的文字,给人以力量。从此我便爱上了读书,爱上了文学。 高中时住校,周末回家,我坐在灶台边,把母亲抱柴火做饭的场景写成一首诗,并朗诵给她听。母亲会心地笑着,她说的一句话对我触动很大:“我儿子把
有一部拥有独特魔力的书,堪称我的良师益友,让我对阅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它就是《如果历史是一群喵》。 这套丛书别出心裁,将厚重的历史知识巧妙地融入漫画中,让我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一种强烈的阅读渴望。它驱使着我主动翻开书页,去品味历史长河中精彩绝伦的故事,感受那跨越时空的智慧与魅力。 初次邂逅《如果历史是一群喵》,它那别具一格的封面瞬间吸引了我。可爱的猫咪神态各异,又仿佛带着历史的深邃与神秘,撩拨着我
习惯了试卷上密密麻麻的题目与留待作答的空白格子,还有那考试倒计时带来的紧迫感,神经总是紧绷着。在这种“高压”的日子里,我的内心深处偶尔会有一种渴望,想要寻得一方静谧之地,让长久凝视试题的双眼得以放松。于我而言,家附近的那所“合和”漂流书屋,便是这样一个所在。 初次踏入“合和”漂流书屋,像是开启了一次未知的寻宝之旅。沿着阶梯缓缓而下,就进入了这个半地下的空间。这里没有窗户,阳光无法直射进来,但屋内
韩月花把卷饼摊子交给林红,刚要回家,一辆小红车飞奔过来,嘎的一声停在摊子前。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红色呢子大衣的女人,眼里的火舌像闪电一样射向韩月花,仿佛要把韩月花卷进火山口,或是瞬间熔化。韩月花被这愤怒的眼神吓了一跳,这不是刚才买卷饼的女人吗?她正想和对方打招呼,女人先开口了,她大声质问道,你刚才拿来的是啥酸菜啊?我儿子吃了你家酸菜一直吐。 韩月花一听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正常渍的酸菜,我天天吃,没
一 把插在头发里的手拿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每个指缝里都带了几根头发。用手指搓了搓,搓成一个蓬松的球体,把它们投向了垃圾桶,没进。 我的妻子拎着扫帚走过来,嘴里嘟囔着,乱扔。她弯下腰,扫起我那一团正在慢慢散开的头发,将它轻柔地放进垃圾桶。她望向我一眼,说,实在写不出来就别写了,你一晚上揪下来的头发比你写的字都多。 确实,我这一夜又是什么都没写出来,我的手和键盘仿佛产生了某种隔阂,原本亲密无比配合
早上6点闹钟准时响起,冬日的天空告别了黑夜。冻住的窗户好不容易才打开,我对着白蒙蒙的天空猛地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洗漱间里粉色的橡胶管流出冰冷的水,这是洗漱的时间,一把冰水扑在脸上人就会瞬间清醒,这是廉租房的好处,不让人贪恋在家的时光,催促你赶紧出门工作。坏处则是一颗牙出了问题,冷水经过时会有一阵刺痛。每当这时我都恨起自己的身体,明明是贫贱的命,却老是爱生出一些富贵的病。 这是一个廉租屋内平凡的清
一 很多孩子假期里会在父母的陪伴下去游乐场玩一回,但是已经读小学四年级的菲菲一次也没去过。因为每逢假期,她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根本没时间带她出去游玩,这令她很失望。 菲菲多么希望爸爸妈妈也能带她去城里的游乐场玩一回啊! 早晨,爸爸妈妈背着行李又要去城里打工了。看着菲菲可怜巴巴的眼神,临行前爸爸许诺,这学期如果她表现好,能考班级第一名,暑假就接她去城里玩一回向往已久的海盗船。对别的孩子来说,也
我盘旋于空中,向下俯瞰。我看到苍白的土地,零星的红砖房,慵懒腾起的白烟,还有一些缓慢移动的小黑点儿。太阳有点儿刺眼,几只黑色的鸟从我身边飞过,翅膀扑腾的声音和几声鸟叫仓促地入耳,我感觉心跳动得更厉害了。风从我脸上拂过,带来一种莫名的畅快感,于是我奋力向更高处飞去,直到穿透重重云雾,看到了遥远的泛着奇特光晕的天际,我才觉得自己的位置有点儿过高了。于是我用头部带动脖子,紧接着是上半身,全力地俯冲,气流
我是浑江一条龙,平时潜在深水中。 冰雪不化我不走,水势不大我不动。 五女山头映倒影,浪花拍打富与穷。 冷了扯块彩云披,饿了就吃江大虫。 ——《浑江号子》 1 进入五月,辽东大地满眼葱绿,稠密的春雨也如期来临。 车出桓仁县城,沿木通线(G506)向东行驶,过凤鸣山隧道、三道沟、荒沟里、小围子、鸡冠砬子、老平坨、二棚甸子、庙东沟、大西岔,诸多叫得上和叫不上名字的村落在车窗外闪过。驶出县城
时间不是解药,但解药在时间里。 ——题记 1 在泉城的晨昏里,我常常想,这一生从这里走下去,我就会脱胎换骨,就会与自己出生时既定的命运彻底割裂。甚至,我固执地认为,从那座大山里走出去,我将不再是山里人。 黄昏时分,被炙热的骄阳炙烤了一天的城市,像一个巨大的蒸笼。视野里的城市上空,那一片片渐沉的晚霞,仿佛一团火,把城市的大半个天空烧得通红。 距离离校还有最后一天了,家境好的同学大多已在父母
当午后温暖的阳光照进书房时,我再次捧起了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这部伟大的文学名著。望着托尔斯泰的肖像,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了当年图拉之行的场景…… 那是1993年12月,在莫斯科,寒冷的天气阻挡不住俄罗斯人迎接新年的热情。此时莫斯科的红场上已经耸立起了高大的杉树,大街上、商场里到处布置了鲜花和彩灯,伴随着欢快的乐曲,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浓浓的节日气氛。 新年来临前,我所就读的莫斯科国立林业大
荒野 记得,在荒野上 我用枯草,扎过一只老虎 我们并排坐着 落日下,身边的老虎通体金黄 它有枯草的眼睛和嘴巴 枯草的花纹、爪子、胡须 我们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望着辽阔无边的荒野 坐下去,我感觉老虎会发芽,而我 会枯萎。谁也没有先离开 后来,我察觉它是我心中的老虎 离开它,就意味着将它放归 老虎用它那枯草的眼睛,望着我 我走远,它消失在草丛中 荒野起伏,风中,我看每根压低
也说声声慢 午后的阳光,炫目得使人心颤 我站在北方的路口,与冬天 赌一场雪的洁白 狂风收集一些路人,他们 像没有眼睛和鼻子的木偶 在街上,倒退着行走 一抹寒云,浸染岁尾的天际 擦洗天空 与独行的鸟路过彼此的世界 拥抱,又分离 夜里,红尘逐渐消瘦 破碎的思绪开始在炉火上翻滚 众人喜欢围坐红泥,从头细说 声声慢 发芽的土豆 一颗发芽的土豆,在黑暗中 长出眼睛 它曾在
书写火热的当下生活,关注切近的社会问题,反映某种社会理念的实践成果,仍然是小说家的重要选题之一,也体现着作家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比起个性化的实验写作,这类主题创作的难度在于,既需要对现实生活的再现能力,对时代、社会与人性的深刻洞察,又需要超越性的眼光和精神,同时还要有将“事先张扬”的题材变成丝丝入扣、引人入胜的故事,进而达成生活和艺术的双重真实。因此,真正厚重而有力度的主题创作,特别考验作家的功
春日即景 早上六点去小区西侧漫步 一些青草和花蕊 已经露出幼芽,它们被枯叶覆盖着肉身 马路上的车流和人群 并没有在意它们 就像是活在同一个世界的多种方式 各自忙各自的 我难得静下心去观察春天 有时候突然觉得 时光只是既定的名词,需要稳住心态 从另外的时空 回过神来,看清眼前的事物 它太过隐蔽 对季节变换,需要盛大的花事 映在草尖的露珠 等待阳光从海面上赶过来 我所
麦垛矮下去的时候 晒场东边堆起第六座麦山 烟囱开始咳嗽 母亲往灶膛添了把陈年秸秆 父亲脊背弯成新犁的弧度 在垄间来回耕作 风掠过时 整块田微微卷起毛边 井台,青苔漫过第三道刻痕 粗瓷碗底沉着半个月亮 筷子斜插进黄昏 麦仁在铝锅里翻涌成浪 夜色漫过晒场 有人用草叉把星星 垛在最后一捆麦秆顶端 露水悄悄爬上睫毛 成为黎明前 唯一会发光的重量 草绳记事 镰刀挂在土墙
故乡 再一次离开 再一次归乡 花开花落,山高水长 母亲依旧坐在村口 牌坊边的老槐树 五百年来保佑着一方水土 村口的土地庙 有不断的香客 母亲也是 谁在暗夜低语 时间镀亮的记忆 被风吹着老去 夜 前方无路,只有 深浅不一的脚印 记录人世间的苍茫 草丛间 偶尔的几声蛙鸣 把春天打碎 那些暖色的旧时光 被时间赋予在纸上 画出光亮 我的春天 我又一次回到春天
星月夜 天空是你眼里的海, 星子、弦月,是海回旋的眼睛。 眼见你拉长手臂,穿透村庄, 穿透山脉,去触碰那暖色的 不可得的希望。 哦,神树压住了此间的动与静, 却压不住你忐忑的心。 你把宁静推向极致,等同于 把寂寞画满。而这寂寞啊, 高不可攀! 向日葵 你的笔触,没有赶上季节的变迁, 才使半打铬黄,浓缩成了 贴附品蓝的三朵阳光。 你的孔雀绿,是生命燃烧的力量。 原来,
女神遗址寻绣阁 那座绣楼哪儿去了 什么时候坍塌的 拨开岁月层层叠叠的尘埃 那支玉龙凤 是从谁的肩头失落 流光悠悠 不言不语 只掩面而笑 许多风吹草动 我们从荒径霜露 灵水热土里刨问 那片 飘过山梁的薄雾 飞向何方 一阵氤氲过去 谁的马銮轻摇 碎银跌落一地 倏地闪烁 点点光芒 写给女神的情柬 岁月的风雨剪开沉默的青苔 寂寞黄昏因你的步履而温柔许多 满天月
谷雨 雨,跑过山川、田野、村庄 像个顽皮的孩子,在泥地里尽情撒欢儿 那湿漉漉的、不止爬满院墙的蔷薇 还有蓄势待长的五谷,以及母亲 很重的心事 尝过春天第一口鲜禾苗 已经懂得向行走在田坎上的脚印 弯腰敬礼。懂得这贵如油的春雨 是母亲攒下的晨露。以至于,夜的尽头 总有一盏灯亮着,如一炷 母亲祈祷风调雨顺的香火 哦,只因迎春花那一抹浅笑 天边便有积雨的云,在布谷鸟的
内心的河流 飞鸟掠过的地方,是安静的河流 这种安静会荡起点点波澜 向周围散去,带着幽深的绿 眼泪是最小的河流 平静的往事,让我无法平静 这木质的栏杆 正在缝补一条南去的河流 水面无法劝慰垂柳飘出的细枝 将思绪打散 走过木桥时,我的眼睛潮湿 岸边的缺口,激荡出温润的水花 蝴蝶辞 路边的花丛,看到一只轻盈的蝴蝶 飘忽的身影,有些失重 远处的炊烟,让它飞向深处 或带有某些
眼眸里落满风景 都说你是空寂的,空寂得容不下 一粒沙尘,而你偏偏承载了 世间所有的萧索与不安。 都说你阅尽了一路繁华,却在 安静的夜里,遗落一串串 失声的泪花。 走过春夏,饱满与金色 同时穿行眼底,成为 唯一的风景。 我们是花,也是树 风是透明的,留不住 你的脚步,雨水是透明的, 留不住过往的笑容。 由岁月熬成的根,依然 拼尽全力,在年轮的 每一处缝隙攀爬,寻找
像悬浮的船 摇摇欲坠,却又千年不倒 在大地与天空之间 签下古人与神灵的契约 木质梁柱,撑起信仰的天空 飞檐翘角 似欲展翅高飞的鸟 香火缭绕,佛的目光 穿越时空凝视着每一个 虔诚的灵魂 站在寺前栈道,俯瞰深渊 风在耳边呼啸 我闭上眼睛冥想 仿若自己,是一株藤蔓 守护这绝壁上的岁月 雁门关 岁月隘口,雁门关 像一部古老的线装书 被时光反复翻阅 烽火已熄,硝烟散尽
父亲的画作 每到春天,父亲就成为画家 一幅春耕图,被他 画成动画片,成为代表作 老牛,犹如父亲的模特 它低头,沉默前行 仿佛在谋划一场大行动 一块土地,种下的是三月的秧苗 喂养的 是十月的粮仓 我走上田埂,看到“九九”后的 农田里,父亲 正把自己和老牛,画进春风 四月逼近我的时候 空中,突然掉下几滴雨 阳光,从一朵乌云的 缝隙里,甩出一束束光芒 如金针,射向大地及
从桃花的艳 到桃叶的红 这一路的颠簸 有谁体验过 把岁月分割 过去的化为幻影 未来的还在疑惑 只有永不消沉的桃树 还攥紧一片片烈火 在尘世,还有谁会如此 信誓旦旦地活着 绝不放弃一抹希望 哪怕是一滴泪 抑或一场落魄 一旦把枯萎,放大到极致 那就是,重新来过 仿佛要拽住时光 风要吹多久,才能吹散 抑或吹落,一朵云 枯萎的柳枝,早已结疤 苍老的记忆,还未散去
冬日的骨骼在江风中铮响 它说羡慕你的脚印能丈量四季 我却说嫉妒你的年轮里 藏着一场沉默的起义—— 春风掠过时,枯枝忽而裂开一道缝 “扑”的一声 抖落满身蝴蝶与蜂鸣 潮水日复一日地冲刷 而它始终站着 站成雾中一个倔强的逗号 遥望对岸 雾气是未写完的信笺 对岸在迷离中忽近忽远 水波递来暗语,催促远行的羽翼 目光已泅渡千次 双脚仍深陷此岸的泥 鸥鸟偶尔衔走一片浪 而雾霭
春天,种下一首诗 春风把云朵裁剪 做成风筝,风筝把梦 连根拔起,于是梦 就飘在春风里,自由地翱翔 梦说 春天来了 就在杂草丛生的 小河边,种下一首诗吧 梦说 诗的开头是你 中间是你,结尾还是你 字字是你,句句是你 梦说 春天的泥土里 长满了思念的诗句 思念就像麦苗,在雨后悄悄地拔节 梦说 春天,种下一首诗 秋来,在长草深处 就能长出甜甜的爱情 扛着花去看你
是怎样地意境幽深 月光垂柳般柔对五月的镜湖 心便在鱼儿优哉游哉的小曲儿里 疲惫成孤旅 只恨总也写不出一首更好的小诗 来解脱困惑苍白 凝视前方雾霭重重的人生 有没有多情的候鸟 衔去几许怅惘 几许悲怜 徘徊几度 似乎 仍在灯火阑珊处 歌者 在潮头会挺起精神的脊梁 一任群芳丛生着虚无 心胸坦荡着地阔天高 即便红嘴鸟啄破冰封的意念 奔泻而出的也是一种山泉的清韵 谁说境界的嬗
上海人民出版社2024年12月出版的《曲庵如面:江阴市博物馆藏刘半农友朋书札》收录了顾颉刚致刘半农的三封信,其中1933年9月16日致刘半农信相对较长,在史实与书艺上都有解读价值。该信主体部分文字如下: 半农先生: 今春奉谒,曾谈及我辈救国,别无他道,惟有民众教育一途乃是最切实的基本工作。半年以来,在燕大作此运动,居然得到抗日会的赞成,给与数百元作开办费。现在已出版者十二分,已付印者约二十种。